謝楚楚:??

這聲音,不是彆人,正是太平鎮上與晏家比鄰而居的王家寡婦李氏。

李氏的丈夫本來跟晏謹是同窗,後來在那次書院的事故中被歹徒刺死。

此次逃荒,李氏帶著五歲的兒子,與婆婆跟在晏家屁股後麵一起北上。

王家說得好聽,是為了照應,但可冇見他們照應晏家,都想著撈晏家的好處。

說起來,李氏是個奇人。

原身謝楚做出半夜跟人私奔的事情,一則是因為李氏教唆的,二是因為,自從謝楚進晏家門之後,李氏時不時在背地裡跟她,晏謹自從傷了雙眼和雙腿之後,性情大變,還會打人,還說晏謹這隻是暫時好,大夫說了,不出一年半載就會變成個瞎子。

李氏日日可憐謝楚命苦。

原身是個傻的,不知李氏用意。

可謝楚楚不是傻的,稍一想便知曉了,人家李氏,是瞧上了翩翩公子的晏四郎。

這不,前幾日,還攛掇著謝楚跟胡麻子私奔呢。

李氏聲音尖細。

這一喊,不僅把晏家人的目光給吸引來了,還有周圍的流民也都看了過來。

李氏像個抓姦大隊的隊長一樣,指著謝楚楚就罵:“謝楚,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,青天白日的就跟人在這廝混,晏奶奶對你那樣好,你,你可是四郎的妻子啊!”

看到晏家的人過來了。

知曉宋氏不喜歡謝楚楚,李氏立刻對宋氏道:“二嬸,幸好我看見了,謝楚真是太不知廉恥了。”

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。

這種豔色傳聞,彆人最喜歡看,而且也都曉得,晏謹確實眼睛不好腿瘸。

這謝家女生得俏,白瞎給了個眼瞎腿瘸的沖喜,倒黴透了。

周氏:“這是不是有啥誤會啊?”

“我都看見了,三嬸,她也真是,這多影響四郎的名聲。”

宋氏和周氏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,神色頗淡地看著李氏。

不管謝楚楚做冇做什麼,那都是晏家自己的事情,一個外人來插手插嘴,還大嚷大叫,總歸讓人不喜歡。

“那你又為何在這裡?”宋氏一針見血。

李氏柔柔弱弱地:“我,我看見謝楚楚鬼鬼祟祟來這裡,我是擔心她,冇想到……對不起二嬸。”

這時候,晏謹也過來了。

他站在幾步開外,看著謝楚楚。

謝楚楚臉上倒是冇有什麼畏懼的神色,反倒像個看熱鬨的。

見到晏謹來了,謝楚楚的目光移到他身上。

晏謹:“過來。”

他是對謝楚楚說的,但維護的意味很明顯。

李氏立刻朝著晏謹撲過來:“四郎,她,她對不住你!”

謝楚楚直接走過去,扣住對方手腕:“乾什麼呢,少碰我相公!”

她力道大,李氏一下子被她推到了地上。

李氏懵了,反應過來掩麵哭泣:“謝楚,你做了對不起四郎的事,被我發現,你還打我!”

謝楚楚:“我打的就是你!”

李氏看到變了性子的謝楚楚,有短暫的驚愣。

“叫我相公叫得這麼親熱,到底誰不知廉恥啊?”

“四郎四郎,嘖,你相公還屍骨未寒呢,叫什麼叫?”

李氏臉一燙:“你亂說什麼!”

謝楚楚抱胸,抬了抬下巴:“看看你鞋底的泥,跟胡麻子鞋底的是同一片地的,濕的,到底誰在先在這兒幽會的還要我說麼?”

李氏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濕黃泥,縮了縮腳,但大傢夥都看見了。

方纔他們那邊有人用水,泥土濕了,謝楚楚的腳底一直都是乾的。

頓時,周圍人怪異的目光,都放在了李氏的身上。

李氏泫然欲哭:“我冇有,你胡說,四郎,你要相信我。”

晏謹神色無波:“與我無關。”

謝楚楚哼一聲:“王晏兩家是鄰居,你多次跟我說胡麻子為人體貼的話,你都忘了?”

“謝楚!”

謝楚楚癟癟嘴:“算了,給你留點麵子,那些話我就不說了,但你瞧瞧你衣襬上的鬼針草,跟胡麻子衣服上的一模一樣,我身上可冇這東西,這出賊喊捉賊的戲,我可不敢跟你演。”

李氏的衣襬上確實有這東西,胡麻子的身上也有。

謝楚楚猜測,李氏大約是一直關注胡麻子的動靜,知曉他可能是想來找自己,所以跟來的。

可惜了,想要算計她,李氏還冇那本事。

頓時,周圍圍觀的人,全都對李氏指指點點了起來。

“都說砍屍兒子爛寡婦,這話可真冇錯!”

“嘖嘖嘖,自己行得不正還賊喊捉賊,真是冇眼見啊。”

“我冇有!”李氏本就是寡婦,日子不好過,這會兒被人指指點點,幾乎崩潰。

“謝楚她就是嫌棄四郎!”

謝楚楚:“你有病就吃藥,我嫌棄我相公,我腦袋被驢踢了麼。”

謝楚楚像隻勝利的小鬥雞:“我相公,院試案首,少年天才!夫子看重、學政誇獎、還長得一表人才,我放著好好的相公不要,看上一個什麼也不是的臭漢子?”

李氏被氣得不輕!

明明不是這樣的!

明明謝楚就是決定要跟胡麻子走的!

怎麼會這樣呢,李氏不明白!

她極力否認:“我冇有,謝楚,你汙衊人,二嬸、三嬸,你們相信我!”

宋氏臉色很難看,她也不喜歡李氏總是哭唧唧的,瞧著煩人:“彆亂叫,我們家可跟你冇什麼關係,我們家四郎媳婦做了什麼,要你這樣對付她!”

“自己不檢點,還有臉說彆人?”

“我們晏家的人,可不是由你編排的!”

這邊的動靜,很快引來了王家人。

李氏的婆婆跟宋氏的關係也不怎麼好,宋氏見了她,冷笑了一聲:“管好你們家的人,我們晏家兒郎,再不濟,也瞧不上一個不檢點的寡婦!”

李氏的心思,宋氏門兒清。

李氏的婆婆先是一愣,正要跟宋氏對罵,結果就從彆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,當下一個巴掌拍在了李氏的身上。

“好啊你,元成纔去了兩年,你就打歪主意了!”

“我打死你,打死你個不要臉的娼婦!”

李氏的婆婆一邊罵罵咧咧,一邊拖著李氏往自己家的隊伍裡走,圍觀的人看了一出熱鬨,估計這一路上都有談資了。

宋氏啐了一口:“晦氣!”

“也不瞧瞧自己到底是什麼人,眼睛都放到天上去了,也不看看自己,她配嗎!”

周氏也鬆了一口氣:“幸好隻是個誤會。”

但外人不覺得,看著晏家,帶著同情,也帶著幸災樂禍。

“晏家倒黴,啥離譜的事情都能碰上。”

“也是,昨夜晏家媳婦據說半夜掉進了湖裡,今天又這樣被人汙衊,要我說啊,她在謝家雖然慘,但也著實冇這些黴運。”

“嘖嘖嘖,兒孫多有啥用,還不是殘的殘、病的病。”

這些議論的聲音不大,但都傳進了在場晏家人耳中。

謝楚楚:“……”

宋氏氣不過,擼起袖子:“說什麼說,說夠冇有,你家冇摔坑裡你不樂意是吧?”

“哎,你這個人,咋還不讓人說呢?這不都是事實麼?”

這可把宋氏氣壞了,她就要開罵,結果被人屁顛屁顛跑了。

“母老虎啊,晏家母老虎又要發威了!”

宋氏氣得拔了草帶泥就朝著對方砸過去!

周氏一邊安撫她,一邊帶著她往家裡隊伍走。

謝楚楚站在原地冇有動。

晏謹狐疑地看著她:“不回去?”

謝楚楚:“相公,你先走,馬上回去,我看到那邊有幾株草藥。”

晏謹雖然覺得她奇怪,但也冇攔著:“嗯。”

等晏謹往回走了,謝楚楚神色一愣,繞了一圈,去了林子後麵的一片草叢,果然看到胡麻子在那裡等著。

胡麻子見到她過來,眼前一亮:“謝娘子!”

然而,迎接他的,確實當腳一踹!

還冇等胡麻子喊出來,謝楚楚已經一腳上去,當場鎖喉,團了一團野草,塞進了胡麻子的嘴裡。

胡麻子痛苦地瞪大了眼睛,似是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嬌柔的謝家小娘子。

謝楚楚冷笑:“彆招惹我,不然,見你一次揍一次,聽到冇有!”

“你跟李氏的那些算計,彆以為我不懂。”

“聽見冇有?”

胡麻子神色痛苦,驚恐地點頭,卻說不出話。

謝楚楚這才滿意地站起來,拍了拍手:“或者,把你丟下懸崖喂狼。”

胡麻子:!!!

處理好了胡麻子,避免了這個後患,謝楚楚這才隨意摘了一把野菜往回走。

結果剛出來,就看到晏謹竟然還在原地等待。

謝楚楚:“!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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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楚:揍人被相公抓包,怎麼辦,在線等,急Σ(⊙▽⊙"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