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鹿宗平一行人抵達雨忍村之前,鳴人的快遞到了,鹿宗平偷偷簽收的。這是他又一次和宇智波鼬見麵。

出於一種本能的愈來愈強的焦慮感,鹿宗平直接把自己的意圖與宇智波鼬表明,“我需要你的眼睛,給佐助的。”

宇智波鼬麵對眼前平靜的鹿宗平,忽得感受到宿命沉重的氣味,他對此並無悲愴,隻是接受了結果,讓鹿宗平將他的眼球摘去。他躺在手術檯上,過了一會兒,鹿宗平回來了,把一對兒眼睛又全模全樣塞回他的眼眶。

“這是……我的眼睛,為什麼又帶回來了?還請將它們交給佐助,她比我更出色。”

鹿宗平沉悶地唔了一聲,簡短解釋一句:“複製一份就行,順便給你的眼睛充能了,以後少用瞳術,你的魂魄並不足以支撐其消耗。”

宇智波鼬被放出來了,他茫然地走在大地上,回首是一片遙長的海灘,陽光燦燦,碧海泛起金色的粼粼波光。當他躺在手術檯上時,想過很多,想過自己的罪惡,想過自己的掙紮,也想過自己的餘生。

假如餘生能在這樣的海邊度過,當一名平平無奇的漁夫,未嘗不是一種幸福。往事就融入這鹹腥的海風,不必再去追溯了吧。

佐助在看到那對眼睛的時候,立即察覺出鼬的氣息,她本以為自己會出離憤怒,但卻異常平靜。

“那個人,他來過嗎?”

“他讓我把眼睛給你,還說,你比他更出色。”

“……真是笨蛋啊。”佐助慢慢蜷起來,無聲地淌出眼淚,“他現在,在哪裡?”

“不知道,或許他會周遊世界吧。”

“我討厭你,鹿大人。”

鹿宗平並不在意,“討厭一個人冇必要說出來,否則顯得像是在撒嬌。”

於是佐助不說話了。鹿宗平悄聲離開,留給小孩子一個獨處的時間,門外站著佐助的父母族人,他們用殷切而懦弱的目光看著鹿宗平,而他隻是點點頭,冇有多說什麼,分開人群,徑自回了自己的實驗室。

實驗室裡躺著那位名為狼的異鄉忍者,鹿宗平想研究研究他的身體。

既然要研究,那就得實驗,直接用預言法術是行不通的。

雖說他的預言法術很厲害,但不至於到全知全能的地步。預言法術也是要講基本法的嘛,不可能duang的一下就加特技,鹿宗平每次都有虔心向宇宙本源的邏輯鏈條索求知識,他知曉愈多,得到的回饋也就愈多。

看到某人,他能知曉此人的過去;解剖某人,他能知曉此人軀體的演變;看到一群人,能知曉他們的過去,以及他們互相影響得出的未來。

然而預言本身並不具備某種所謂的命運屬性,預言並不能將人生軌跡完全確定下來,這個世界像是奔湧的河流,從無定勢定相,假如真想要確定性的,超越時空因果的預言,隻有一種辦法,隻有在一種地方纔能實現,那就是在某些特殊的“有限”宇宙,比如電腦模擬的虛擬世界。

隻有存在“天命”的宇宙,預言纔是不可違背的。

這裡所謂的天命是一種說法,與天命之子裡所謂天命並非同一個概念。

真正所謂的天命,是宇宙大尺度上存在的某種根源意識,相當於世界管理員、創世神一樣的角色。

這也是鹿宗平測試宇宙邊界的一個重要方法,使用預言溝通宇宙本源,查一查這個局域網裡到底有冇有管理員。

要是有,就打個招呼,看看人家有冇有定下什麼規矩之類的——這種規矩往往和人類思維能理解的規矩並不重疊,也並無可比性。

鹿宗平逛過幾個特彆的宇宙,和那裡的阿撒托斯一類的外神親切交流過,祂們表示和令尊相處融洽,讓鹿宗平多去祂們那裡做客,還主動送了許多海鮮特產給他當零食。

假如冇有管理員,那就大可以隨便一些,哪怕是把本宇宙的物質能量偷出去都行,反正鹿宗平在自己的庫存裡塞了好幾個恒星係——相當於旅遊時候帶回來的土特產。

狼很平靜地接受鹿宗平在自己身上動刀,鹿宗平像是逛超市一樣對他的軀體結構指指點點。

相比故作高冷的鹿宗平,狼是真正沉默寡言的那類人。

“龍胤原來如此。”鹿宗平評價了一句,“藏魂納氣,逆轉生死,將死者的身心轉為虛無的幻影,再加以重塑,以此消弭致命的傷勢,嚴格來說,這種力量也是有極限的,不過倒是適用於大多數的死法。同樣的,這種複活方法會抽吸周圍的生命力,多次複活,會導致周圍的生物出現嚴重的病變。”

出於好奇,狼問了一句,“那麼,您使人複活的方法,又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呢?”

鹿宗平回憶起自己在地下世界與怪物們的生活,忍不住笑了一下,“因為決心啊,隻要臨死前有活下去的決心,我就能將人複活。”

“那麼,對那些一心求死之人……”

鹿宗平搖搖頭,“雖說是一心求死,但不代表冇有對生的渴望,執著於死亡,同樣是一種決心。如果因為巨大的痛苦、懊悔選擇自殺,是想要通過這個方法斷絕折磨,依然充滿決心。因為生的存在,是與死亡對應,求生和求死並不本質上的不同。”

“在下並不能明白。”

“在我複活的那麼多人裡,冇有失敗的案例。對你們凡人來說,其實並冇有什麼選擇餘地。”

狼又問,“那麼這樣的複活方式,有代價嗎?”

“看情況,在某些宇宙裡,因為天命規矩的緣故,我也不能平白複活某人,或者乾脆不被允許複活,但更多時候,想要複活一個人,隻需要有足夠的技術條件,選擇正確的路即可。”

“那麼複活前後,還是同一個人嗎?”

鹿宗平不想回答這麼無趣的話題,隻是讓狼自己從手術檯上下來。

想他鹿宗平被人當龍套一樣打死好幾次,不照樣全模全樣活過來了嗎?誰能說他和之前不是同一個人呢。

等他倆出門,就看到佐助正被族人們簇擁著。

狼看了佐助一樣,“不一樣,她變強了。”

鹿宗平問,“這樣的力量,你也可以有,怎麼樣?感不感興趣?”

“獲得力量,會改變很多,在下並不這樣的奢望。”

“不要總把自己侷限在忍者的範疇裡,等你回去之後,可以嘗試新的生活。世界真的很大,是時候擺脫對命運的恐懼,踏上更廣闊的旅途了。”

……

鹿宗平是在一天後抵達雨忍村的,果然是得到了一個歡迎儀式。

穿著黑底紅雲長袍的忍者們夾道歡迎。

在場的各位都是殺人不眨眼,並且眼睛不會乾燥的狠角色了,讓他們做出迎賓小妹那樣笑嘻嘻的歡樂姿態是很有難度的。

所以鹿宗平來就來了,開門見山,“漩渦長門,我可以幫你複活任何一個你想要複活的人,接下來我還會幫你完成神啟計劃。”

“那麼,代價是什麼呢?”

“代價是你不來打擾我的行為,提供你能提供的一切幫助即可。”

長門等人一直一來計劃的,是通過重塑神樹以召喚須陀洹尊者,從其身上獲取消除戰爭的和平之道,正好和鹿宗平的目標相同。現在他隻需要接手這個任務,然後在一週內完成即可。

所以計劃就是一週內收集全部的九條尾獸,複活十尾,重塑神樹,然後把這顆星球的生物全部拉入夢境,在這個夢境裡,須陀洹會再次出現,鹿宗平找到須陀洹,把它變成自己的收藏品隨身攜帶,如此就能放心出發前往下一個世界找尋斯陀含了。

鹿宗平還有一個小心思,就是在夢境裡,讓鳴佐二人交感孕育出一名強大的後嗣,讓這個後嗣來繼承宇宙之眼的印記,好消除自己身上的疊加態。

事先他冇有把這件事告訴那兩個小孩,可能這就是卑鄙的,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成年人吧。

得益於幾位來自異世界的天命之子的幫助,一週之後,神樹就屹立在大地之上了。

鹿宗平咳嗽兩聲,對周圍人說,“那麼,作為這顆星球土生土長的人,你們也應該去和神樹鏈接了,不用擔心,這棵樹已經被須陀洹點化,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傷害的。”

在須陀洹不曾降臨的時間線裡,查克拉神樹其實是相當惡毒的,本質上是外星人殖民生產的工具,一旦出現,必然帶來災難,不過現在嘛,忍界的人們對其並無恐懼感。

“神樹改造了這顆星球上人類的血脈,須陀洹功果改造了人類的靈魂,查克拉是這樣一種產物,因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的聚合而產生,其實每一個人都可以被看作是神樹與須陀洹的碎片,隻有將他們送還給神樹,才能讓二者完整。”

鹿宗平目送鳴人、佐助還有瞽眼等人步入神樹的根鬚中,看著他們沉入夢境。

而此時,天空突然出現一個深沉的幽藍色渦旋,有什麼宇宙之外的事物降臨了。

鹿宗平抬頭緊盯著天上出現的渦旋,一直以來,愈來愈強烈的焦慮感終於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,他急忙讓異鄉忍者與光之精靈鑽進黑棘傳送門,自己獨自留下麵對這個宇宙之外的不速之客。

那天空的渦旋裡落下一名男子,燦爛的金髮,蒼白的皮膚,海藍色的眸子彷彿大海,像隕石一樣砸落在鹿宗平身前,大地震顫,因為體重不足,鹿宗平被撲麵而來的衝擊波打飛出去,心裡急劇攀升的危機感叫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
那個金髮的男人慢慢來到鹿宗平身前,看著摔倒在地的他,很不滿地搖了搖頭。

鹿宗平抽出骨釘,與眼前的人對峙。

“你是誰?”

“你應該叫我一聲兄長。”來者自報姓名,他是鹿正康的長子,約納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