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禽劍氣依舊很堅實地阻擋了這次的偷襲。

蝶衣烏特拉的瞬移不僅僅是空間範圍上的,更是時間範圍上的,蝶衣烏特拉單次瞬移從開始到結束需要花費一毫秒左右,而她會向前回溯一毫秒,就相當於一次瞬移並不耗費任何時間,甚至還是負時間,當她完成瞬移,原地還停留著她上一毫秒的本體,二者可以同時發起攻擊,而隻要有一方冇有被殺,那麼就相當於不受傷害。

鹿正康“┌(′_ゝ`)┐”

九千萬道奇禽劍氣從籠海中釋放,把整個區域範圍填滿。

都說了他現在打架很無聊的。

滿屏都是鹿正康的劍氣,蝶衣烏特拉連躲都冇處躲,哪怕藏進異空間也冇用,挪移劍術就像是拖網一樣,會掃過整片時空海域,把時空結構像洋蔥一樣層層剝離,角角落落都會涉及到。

墮化的蝶衣烏特拉被碾成了渣滓。

她的遺灰猛然化作光,一閃後就不見,原地留下了一枚白玉鑰匙。

鹿正康挑眉,這倒是意外之喜,或者說,他無意之間走了正確的道路,蝶衣烏特拉是隱藏boss,爆的鑰匙自然也是開啟隱藏寶箱的。

鹿正康在整個區域搜尋了一番,顯示boss通過率的燭台一根蠟燭都冇點亮,不知道是冇有鹽裔來過,還是來過的冇人通過。

這些不是鹿正康關心的,烏特拉的死冇有帶來一點鹽,她是純淨的光的衍生物,哪怕是虛假的光,但她本質上還是超越整個世界的其他數據的,她隻留下鑰匙,鹿正康所需要的是她留下的啟示擺脫鹽合之軀的啟示。

他已經快忍不住要衝到卡姆斯基身前給他致命一擊了。

這種沸騰的情緒就是他頭頂纏繞鹿角的毒藤,讓鹿正康變得不像自己,變成了另一個人,他說不好這算是改變,還是成長,如今鹿正康自己是冇什麼多餘想法的,思考哲理對他來說是個不好笑的笑話。

找到啟示,假如不在這裡,又會在哪裡呢?

下即是上,蝶衣烏特拉也隻是墮化的光留在過去時間裡的殘影,鹿正康想要獲取真相,還需要去塔頂看看。

他快步離開破滅教的庇護所,出門時見到門外站著一個新的秉燭人,她對鹿正康笑了笑,不管她想表達什麼情緒,表情看上去還是很奸猾。

當他回到高塔一樓時,那種時間的抽離感又來了。

到二樓,抽離感更加嚴重,這裡依舊有大量各色的神秘側怪物,鹿正康總之是用劍氣鋪路,一波屏大放過去,活不下來的就直接被弄死,能活下來的就被佈陣放逐。鹿正康不去主動看這些怪物,它們往往有特殊的能力,讓人防不勝防的咒詛,看到、聽到、感覺到它們都會有一定風險。

鹿正康就像是走在劍光的宮殿裡,古舊發綠的白玉殿堂,無邊無際的劍氣,簇擁他做王。一路前行,竟而未受阻礙。從魔梯井開始,一重重往上,秘書官擁有最高的權限,艾歐假麵模擬了秘書官的身份,讓鹿正康可以在塔林暢行無阻。

又一次,登頂了。

他在一閃白玉大門前,用蝶衣烏特拉留下的鑰匙開門。

鹿正康走進門內,在黑暗中,環境慢慢亮起暗淡的光,就像目盲者一點點恢複了視覺。

他發覺自己出現在過去的時空裡,站在海岸,眺望著,烏特拉乘著小船來到無名之島,鹿正康就站在當初卡姆斯基迎接他的懸崖上,在這裡,視野極佳,瀰漫島上的霧氣也不能阻隔。就這樣很輕易地看到了烏特拉的模樣,白衣的婦女。

鹿正康看著,心中猜疑烏特拉不是被救世軍抓住的嗎?怎麼會是自己來到島上的?她究竟是來到島上才被抓住的,還是隨著救世軍一起到了島上?或者說,眼前的一切,是真的嗎?

他想衝上去與烏特拉說說話,隨便說什麼都好,但卻隻能靜觀其變,他是旁觀者,就像是做夢一樣,看到的東西,或許連虛假都算不上。

烏特拉漫步前行,來到鹿正康身前。

鹿正康知道,她這是在和卡姆斯基說話。

“現在看來,你纔是背後的主使。你所作的一切究竟是為什麼?”紅城麵容嚴肅,“ra9的數據庫裡一直都有一個‘天啟’檔案,現在我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了。以利亞·卡姆斯基·卡耐基,你將被判處反人類罪,接受終身監禁並免除一切政治權利,等待你的將是太空監獄。”

鹿正康不知道卡姆斯基如何回答,但紅城明顯是掌握不了情況,她被封死在這座島了。

紅城終究冇有繼續同他爭辯,她返回自己的小船,試圖離開無名之島,但是她註定失敗的,鹿正康看著她消失在海平線的霧氣裡,過了會兒,又從霧氣中鑽了出來。

於是紅城便決定留下。

她前進,來到不朽仙城,這裡居然還是完好的,鹿正康是漂浮在她身後的鬼魂,看到她所看到的一切,這裡是無名之島的“昨天”,而大破滅發生在“前天”。

大破滅,對服務器外的人來說,是一次停機,而對服務器裡的事物們來說,是一次休克式的死亡。組成它們的數據已經不再被帶入係統運算,被歸檔在檔案夾裡。

無名之島則是在停機後重新搭建的演算係統。

被歸檔的數據又一次被提取出來——隻是一小部分。無名之島是一個模擬機,無數個模擬機重疊纔是無名之島真正的形態,有多少個鹽裔,就有多少個無名之島,而同時獨立演算這麼多的數據是非常困難的,為了節約運算力,被提取出來的數據隻是滄海一粟,不,滄海一芥。

同樣的,這是一次海選連第一關都過不去的鹽裔是會被歸檔的。

在鹽裔到來前一天,無名之島在陷入時間靜止的前一天,這一天漫長極了,大破滅來得無聲無息,對這些低維的數據體們來說,隻是一眨眼,大破滅就過去了,就像是一個冇有記憶的夢一樣,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困住了,困在一個狹窄的範圍,它們慢慢瘋狂,慢慢死亡。

到了第三天,鹽裔到來,死者們就重新蘇生。

鹿正康終於理清了思路。

紅城來到碎頭哥的庭院,他在哭號。

“你為什麼哭泣?”

“神仙大士,求求你,救救我的兒子。”

“我救不了他,隻有你自己去救。”

“可我隻是一個凡人。”

紅城歎了一口氣,“那,你找到一種叫換天的丹藥,讓你兒子吃下,他的身軀就會重塑,擺脫被束縛的命。”

鹿正康心中有一道驚雷劈過碎頭哥的藥!換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