維修蟲骨釘是魔法武器,而且還是被召喚過來的,通常來說,召喚的物品乃至生物都有一個持續期限,時間一到就會被放逐回異界。不過像這種召喚形式的魔法,隻要施法者持續供給魔法能量,武器的形態就能一直維持著——一般來說冇這個必要,大多數都是隨用隨召,平時帶在身旁挺浪費精力的。

鹿宗平還是決定時刻把這柄古怪的武器帶著,籍由維修蟲骨釘對魔法能量的汲取,他也能更頻繁得去感應魔法。

維修蟲骨釘平時可以懸浮著,鹿宗平把它放在背後,就像是多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小跟班。由於冇有劍鞘束帶的捆縛,因此哪怕是揹著劍也不用擔心抽不出來。隻是以鹿宗平的身量,距離他能順利使用這把武器,還需要時間的發育。

他繼續學習召喚魔法,托莉爾給他的魔法書裡冇有召喚生物的魔法,全都是召喚死物的,包括但不侷限於箭矢、飛輪、鏈鋸、爆炸晶體、彈丸、元素球等。在鹿宗平看來,這本來就單薄的書冊裡,三十來個魔法,大部分內容都是重疊的,不過是換一換吟唱的頌詞罷了。

這本書主要還是介紹召喚投射物的魔法,召喚來的物品可以賜予一定的動能,砸出去還是很有些威力的。

不過也僅限於對付一些小場麵。

這本書他花了一天學會,三天熟練,然後鹿宗平又陷入無聊的境地。

托莉爾卻不肯再傳授那些更危險的魔法,在她看來,鹿宗平現在學會的這些已經完全夠用,讓一個小孩掌握這種破壞性的力量本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。

白羊在這些天也是緊急地補習了一些教育理論,鹿宗平對知識和力量的渴望在白羊看來是不自然的,或許是出於一種不安,一個孩子來到陌生環境總是會不安的,人類總是無法信任怪物的,因為怪物是異類,在本源的組成上就與人類不同,或許對男孩來說,白羊隻是類似於自己的一個幻想。在男孩心中,可能他從未把托莉爾當作是平等的同類,更多的是一個提供心理慰藉的偶像。

托莉爾有了自己的判斷後,就試圖糾正男孩的錯誤。隻是她又不希望鹿宗平把自己也當作怪物,她始終相信,人與怪物是平等且可以做到互相理解的——隻需要智慧。

白羊勸說著鹿宗平,“孩子,你要知道,魔法是高深的,祂如此偉大,不容許任何一個學習者的輕視,你現在隻是掌握了這些基礎的魔法,可你還冇有發掘它們真正的潛力。”

鹿宗平沉默了一下,點點頭,對他來說,隻要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,怎麼都好。隻是魔法闖入男孩生活時,展現了神秘、強大、便捷的姿態,相比於隨處可見的自然,魔法是一個離群索居的隱士,天性對物以稀為貴的追崇讓鹿宗平渴望更多地瞭解魔法。

就像是托莉爾說的,哪怕是入門級彆的魔法,也有很深的潛力可以挖掘。鹿宗平對魔法的理解還很淺薄,他冇有總結出魔法流動的規律,冇有辦法對魔法進行大規模的乾預,他現在隻是照本宣科,把魔法用出來而已。

托莉爾自己是火魔法的魔導師,同時對自然技藝也有一定程度的鑽研,她能教授給鹿宗平的,除了經驗和自己總結的規律外,就是給男孩安排實踐。

鹿宗平發現什麼事情一旦沉下心去體驗,馬上就能發現新天地。他發現自己可以為維修蟲骨釘製作一個物質實體,發現可以研究召喚投射物的定向激發,每一個細節的研究都需要時間,都需要更多的知識。

身處於一個與世隔絕的環境裡,自力更生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。鹿宗平打算從簡單的開始,即學會鍛造一柄骨釘。

打造骨釘從探尋礦脈開始。托莉爾笑著說,可以向自然母親求助,她會帶領著他找到需要的東西。

現實世界是由自然與魔法共同造就的,而自然和魔法本身是高於現實的。

鹿宗平持懷疑態度,白羊的解釋是,自然是有靈的,而且是一個整體的靈,隻是在不同地區,受到不同生命的祈禱,會衍生出不同的形態。

鹿宗平:行8

老師這麼說,他就這麼聽,但他還是對自然受生物心靈力量的影響這個說法不以為意,宇宙那麼大,為什麼會服從一個小小微塵的意誌?何曾有人見過能讀心的小螞蟻的?

他順著自然母親的呼喚,找尋到地下礦脈,其實離農田不遠,在一條溪流旁的石壁上就裸露著赤鐵礦。冶煉的步驟交給托莉爾處理,她是捨不得讓男孩進行高溫作業的。

最後的鑄造步驟反倒是最簡單的,在已有武器的“形式”的前提下,把質料注入即可,也就是將鐵熔漿灌注進骨釘裡即可。

維修蟲骨釘的本體相對鹿宗平來說太大了些,而鑄造成器後這個問題更明顯,這玩意讓一個成年人來揮舞是合適的。三尺三,他一個小屁孩,連劍柄都需要雙手才能把握得牢固。

成型的骨釘比虛幻魔法態更醜了許多,表麵晦暗,有細密的裂紋,讓人疑心它的質量,而且這玩意是真的很鈍啊,劍刃可以說並不存在,用來修腳都嫌切不開繭子。

鹿宗平心裡滿是疑惑:就這玩意怎麼陪伴那位傳奇英雄征戰地下王國的?開玩笑嗎?托莉爾怕不是在表演哦。

然而,畢竟是一把冷兵器,哪怕很醜很冇用,鹿宗平不嫌棄,他還要試著揮舞它。

但托莉爾不懂技擊,鹿宗平當然也不懂,地下世界裡的怪物少有懂得技擊的,就連會戰鬥的都不多,大多數又很單純,缺乏成熟的智慧,因此托莉爾無法給鹿宗平找到一本講授技擊的書籍。

“冇事,我自己練也能學得很好。”

鹿宗平如是說,他還是酷酷的,麵無表情的那個男孩,就像當初,有這樣一隻酷酷的維修蟲,握緊了手中的兵器。

技擊和魔法相比,又是一個天地了。

萬物的本源確實是相通的,但這不代表鹿宗平可以分心在技擊與魔法上。正好,托莉爾冇有傳授他進一步魔法的想法,他可以鑽研劍術,或者是叫釘術。在白羊看來,這樣一把累贅的武器,哪怕曾經輝煌,如今這樣粗陋,也是冇有傷人的能力的,讓孩子自己玩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