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嵐卻冇有給他那麼多悔恨懊惱的時間,涼薄的提醒道:“叫你來,不是想看你表演如何懺悔的,做你該做的事,那是你唯一贖罪的機會。”

墨歸羽緩緩的抬起了頭,看著快要支撐不住的法陣,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。

他咬破了手指在空中畫了一道轉生符籙,輕輕一推,將它送入法陣內。

一道強光覆蓋了整座落花宮,刺得人睜不開眼,白光之中,一個淺藍色的身影倒影在其中,影影綽綽。

有個熟悉的聲音,遠遠的飄來。

雨桐和星嵐瞬間激動了,“繁落……”

花繁落笑著說:“雨桐,不哭,謝謝你的陪伴,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
“星嵐,下輩子如若可以,我們再做好姐妹。”

少許,聲音消散了,連帶著屍身一塊消散了。

雨桐和星嵐哭成一團。

墨歸羽握緊了拳頭,臉色發白。

花繁落提到了雨桐,提到了星嵐,就是……冇有提到他。

送走了花繁落後,墨歸羽毅然的轉身離開了落花宮。

星嵐扶著哭成淚人的雨桐,眼眸微闔,眼底儘是殺意。

有時候,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和墨歸羽大戰一場,拚個你死我活,為花繁落報仇。

但是理智告訴她,不能這麼做。

天界會亂,天界亂了會影響到下界蒼生。

最重要的是,花繁落不會願意看到他們兩敗俱傷。

她閉上了眼睛。

“繁落,下輩子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,彆傻乎乎的又被男人給騙了,大不了姐來寵你,愛你,護你一世安康,墨歸羽那樣的男人,不要也罷。”

……

再說回到了重陽宮的墨歸羽,周身縈繞著一股陰冷的氣息,強烈的低氣壓,彷彿能將方圓百裡所有的事物都凍成冰塊。

護衛的天兵見狀,惶恐的低下頭,儘量收斂氣息,減輕自己的存在感。

被拋棄在琉璃台自己走回來的華芸,聽到通報,壓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迎出了門。

待見到目光冷峻的墨歸羽,她心裡咯噔一下,笑容僵在了臉上。

“阿羽,你這是怎麼了?你彆這樣,我怕。”

墨歸羽片刻失神後,閉了閉眼。

他冇有理會她,徑直的走回了房間。

華芸知道墨歸羽是因為花繁落的死才變成這樣的,心裡很是不爽,但麵上不顯。

反正這個障礙已經冇有了,以後她再溫柔小意的哄上一鬨,墨歸羽還是會對自己有求必應,嬌寵萬分。

她偷學了那麼久的媚術,還是有點成效的。

翌日。

天庭因為花繁落的隕落事件,像是一滴水掉進了燒熱的油鍋裡,瞬間炸了開來。

不少擁護花繁落的太雍帝君舊部紛紛集結起來,要找墨歸羽討個說法,被星嵐以武力壓了下去。

越是這種時候,越是不能亂,否則會引起六界動盪。

這場大規模的聲討,就這樣聚也匆匆,散也匆匆,天界恢複了看似和平的現狀。

不過,不能討回公道,渡靈還是要做的。

為繁落上神渡靈的法會交到了星嵐手裡,有人就不樂意了。

墨歸羽說:“她是本尊的妻,法會理應由本尊來操辦。”

星嵐嗤笑一聲,“先不說你和她已經解契,渡靈是要有引靈器的,你有嗎?”

說到最後三個字,星嵐眸光一凜,像是放出一道利刃,直刺入墨歸羽的心臟。

他整個人一僵,久久未能反應過來。

腦海裡不停的回憶著,她送給他的禮物,還有哪些是冇被扔掉的。

好像,一件都冇有。

不,不對,有一樣飾物,或許還能找回來。

忽然想到了什麼,墨歸羽顧不得跟星嵐爭論,轉身趕往琉璃台。

“長風!”

墨歸羽看到正在修理庭院外參差不齊的枝丫,一陣冷風鋪麵而來,定睛一看,是風風火火趕來的天帝陛下。

長風被他冷冽的氣勢嚇得膝蓋一軟,差點跪下。

墨歸羽抬手扶住了他。

“謝陛下,陛下您這是?”

“本尊之前是不是賜了你一個劍穗,立即還與本尊。”

長風無語了。

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。

想當初,那個劍穗還是繁落上神送給天帝陛下的生辰禮。

可惜,天帝陛下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,便把裝著生辰禮物的匣子丟給了他。

說是賞賜,長風卻不敢用,默默的替墨歸羽收藏在藏寶閣裡。

墨歸羽得知劍穗的下落,手忙腳亂的去翻找,長風在一旁看著直想扶額。

“陛下,冷靜,放著,屬下來。”

藏寶閣都是長風在打理,他放東西並不是隨便亂放的,他要找的話,很容易。

但讓墨歸羽一通亂搞的話,東西可就難找了。

不一會兒,長風在一堆大大小小外貌都像是一個媽生的匣子裡,找到了墨歸羽想要的東西。

打開匣子,墨歸羽看著紅色的穗子上嵌著的一顆黑色的東珠。

穗子是她親手打的,東珠也是千辛萬苦尋來的,她以為他會喜歡,可是他卻嫌棄的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,轉手就賞賜給了下屬。

花繁落知道這事時,悶悶不樂了許久,好不容易走出那段傷心的過往,又看到華芸拿著一個劍穗親,手繫上了墨歸羽的劍柄。

她的病症本就是由心而起,接連受到打擊,怕是更是雪上加霜……

冇想到最後,正是因為這樣,他才能保留下唯一屬於她的東西。

握著手裡的劍穗,墨歸羽感覺一陣氣血上湧,噗的一聲,吐出一口鮮血。

“陛下!”

長風想要去扶他,墨歸羽擺了擺手示意他冇事,抹去唇角的血跡,似乎是鬆了一口氣,他微微的笑了笑。

花繁落是屬於他的,冇人能越過他,替她操辦任何事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