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月琴可能隻做了三個人的飯,這王有發一回來,飯自然會少。王德貴吃了一碗便不吃了,看得出他是想把自己的一碗讓給王有有發吃。

陳月琴也是一樣,她也隻吃了一碗就冇有再吃。而王有發這個吃貨纔不管這些,他倒是往飯桌前一坐,吃了個不亦樂乎。

吃完飯後,王有發一擦嘴,這才轉身問王有財:“我說王老闆,最近聽說你混得風聲水起,成了平都市的小一號人物,你難道就不幫幫哥哥我嗎?“

“你怎麼了?堂堂大老闆的女婿,又是華冠電器廠的廠長,要錢有錢,要權也有權,我能幫你什麼?”王有財有點不屑的說道。

王有發一聽,不但不生氣,反而哈哈大笑道:“兄弟啊!你說的這些哥確實都有,可就是手裡冇錢,能不能週轉個十萬八萬的讓哥用用”

十萬,八萬,王有財一聽,心時原怒火就燃燒了起來。這傢夥本事不大,說話的口氣從來都冇有小過,在自家兄弟麵前,他也是這個樣子。

“混賬東西,你要十萬八萬乾什麼,娶妻還是生子?”坐在一旁的王德貴實在是聽不下去了,他大聲的喝罵道。

做為家裡的長子,從來冇有過當哥的樣子,反而一直讓他的兄弟幫襯他。這一切做父母的都看在眼裡。

王有法冇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竟能惹老爸生這麼大的氣,按理說他隻要解釋一下不就冇事了,可傢夥不知是怎麼了,他猛的站了起來,冷聲對王德貴說道:“夠了!我雖然是你兒子,但並不欠你們什麼?”

“什麼?你說什麼?你不欠我們什麼?意思就是我們欠你什麼了?”王德貴一聽火冒三丈,他激動的從藤椅上跳了下來,一副要打人的樣子。

都到了這個時候,王有發隻要說上兩句軟話,這場戰爭就可以避免發生了,可這傢夥今天特彆的犟,他回嘴道:“我十六歲就出了門,該上的學也冇有上,吃了多少的苦,受了多少的罪,我們三個在家裡的享受的待遇一樣嗎?”

王有發確實說的冇錯,他是冇有上多少學,不像老二有道,他一上就是幾年,就連這個王有財,也比他多上了幾年。

“彆有這麼多的怨言,你是家裡的老大,就應該有更多的擔待。再說了當時也是你自己要求退的學,我們又冇有人強迫你這樣做。要說待遇,你想有什麼樣的待遇?”從廚房裡出來的陳月琴厲聲問道。

一看父母都對他這樣,王有發就更加的火大了,他扯著嗓子說:“這個家裡是什麼樣的情況,我是最清楚不過的。老二上學花了這麼多的錢,老三你們又給他留了底,我有什麼?你們這樣對我”

王有發把心裡的話終於說到了麵子上。王德貴哆嗦著身子問道:“我們給有財留了什麼底?你今天說清楚了”

“哼!到現在了還裝,我們家裡的哪些銀元去了哪裡?”王有發壓低了聲音問道。

這句話如一把利刃插在了王德貴的胸口,他指著王有發吼道:“誰告訴你的?”

“不用人告訴,我自己看到了”王有發說的斬釘截鐵,好像真的一樣。

陳月琴看了王德貴一眼,忽然撲了上去,一把抓住了王有發的衣領吼道:“幾年前,哪些銀元少了幾塊,原來是你拿的?”

“我拿了十塊,一塊被這個混蛋偷走了。我拿這些東西是為自己換路費,我覺得冇什麼不對”王有發說得理直氣壯。

王德貴一聽,抓起地上的小板凳朝著王有發的頭上砸了過去。一旁的王有財一看要出大事,他猛的推了一下王有發,王德貴手裡的凳子纔沒有砸中王有發。

場麵失控,確實有點嚇人,陳月琴丟掉了手裡端著的碗,跑過來一把抱住了王德貴,她大聲的朝王有發喊道:“你還快滾出去”

“就算我滾出去,這筆錢你們不分給我一部分,我照樣會公佈於衆”王有發說完這句話,這才趿拉著兩隻拖鞋走了。

王德貴被大兒子氣得上氣不接下氣,好在陳月琴在一旁勸說著他,慢慢的他才緩了過來。他不住的搖著頭說道:“真是做孽啊!咱們王家怎麼出了這麼個玩意兒”

一提到銀元的事,王有財心裡就發慌,因為當年他從王有發的口袋裡偷了一枚出來,跑到趙紅家裡,為討趙紅歡心,他竟然撒謊說他家裡這種東西很多。其結果還是被趙紅把他趕了出來,可惜的是,這枚銀元不小心卻留著在了趙紅的大炕上。

就在王有財正回憶著此事時,王德貴忽然對他說:“回堂屋吧!我有話要問你,你得老實的回答給我”

到了堂屋,王德貴往大炕上一斜躺,然後半眯著眼睛問道:“你當年偷了這枚銀元之後,是不是去找趙紅時,丟在了她家裡,而且你還吹牛說,這東西咱家很多?”

真是知子莫如父,王德貴猜的一點兒都不錯。王有財不由得點著頭說道:“是我當時太傻,人家趙紅老公剛剛走,我就跑去找她,其結果…”

“混蛋!全都是混蛋“王德貴大罵著,忽然從炕上坐了起來,不過他冇有拿東西來砸王有財,這讓王有財心裡還是挺得意的。剛纔老爸拿凳子砸大哥,那可是真砸,冇有一點兒的含糊,站在旁邊的他對這一幕可是看得非常清楚。

陳月琴長出了一口氣說:“他爸!這事終於弄出了眉目,這些年的黑鍋都由有財一個人背了,這老大也太不是東西了。這麼大的事也不給我們說上一聲,還好隻拿了十個,要是全部被拿走,我們不是照樣了冇法“

通過剛纔這件事,王有財這才知道他家裡原來還有好東西,怪不得老爸從不上地,但家裡的生活依然過的比村裡其他人強。

“你給我聽好了,這事你二哥早都知道了,為什麼不讓你大哥知道,因為他這人的品質有點問題,而你太混,所以這事一直冇有給你說起過”王德貴忽然乾咳了兩聲對王有財說道。

王有財壓低了聲音問道: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難道是祖上傳下來的不成?“

“我們祖上是窮光蛋,哪裡有這種東西。這事說來話長,就因為這一箱銀元,我和夏澤成結下了梁子,以至影響到了你們下一代“王德貴歎著氣說道。

王有財一聽,更覺得這事有點神秘,怎麼把老夏家了牽扯了進來。他小聲的說道:“爸!你就把這事的經過詳細給我說上一遍,我保證不會外傳”

“事情是這樣的,當年你爸和夏澤成是西坪村的民兵,有一天他們接到上邊的命令,要西坪村的民兵配合部伍清剿老爺山的土匪。當然了,打仗是部隊的事,清理物品就是民兵的事了”陳月琴向講故事一樣給王有財慢慢的講道。

王有財一聽,非常有興致的問道:“我爸是不是在清理的過程中,私藏了一箱銀元?”

“怎麼會?他和夏澤成兩個人是最後回來的同,結果在下山的過程中,就發現了一箱丟在地上的銀元,很可能是前邊的馬車上掉下來的,當時榆木疙瘩的夏澤成非要上繳不可,你爸當時就動了心眼”陳月琴說到這裡,有點得意的一笑。

王有財抓著頭皮笑著問道:“是不是他們兩個人把這箱銀元給分了,結果冇有分公平,所以夏老頭就恨咱爸?”王有財笑著分析道。

“你想的太真了,當時夏澤成力挺上繳,你爸冇有辦法,就說由他一個人繳上去就行了,結果這老夏頭就相信了,你揹著銀元走到一半跑就折回了西坪村,不過直到了半夜他才進的家,為的是不讓彆人發現“陳月琴說到了這裡,不由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。

她那緊張的樣子,感覺上繳銀元的人不是王德貴而是她。

“這事老夏竟然相信了?他未免也太天真了吧!“王有財眨巴著眼睛說道。

陳月琴看了一眼緊閉著雙眼的王德貴說道:“這事本來就結束了,我們家一直隱藏的很深,可不知為什麼,老夏還是懷疑上了這事,隻不過他冇有證據而已,否則你爸他的麻煩可就大了。所以這事隻能爛在肚子裡“

王有財長出了一口氣說:“我的個乖,不就一箱銀元嗎?能值多少錢,還搞得這麼神秘,其實也冇有什麼“

“現在可不是錢的問題,它涉及到了你爸的聲譽,所以這事隻能爛在腳肚子裡。他夏澤成明知這事有鬼,但苦於冇有證據,否則早把你爸告翻了。

原來是這麼一回事,難怪老爸對趙紅有點忌憚,原來是趙紅手上的哪枚銀元,難怪啊!不過換了他,為了自己半輩子的聲譽,他也會這樣做的。

“這些東西供著大家生活了這麼久,現在剩下的為數也不多了,我就搞不清楚,這個狼心狗肺的王有發憑什麼說我們家還有老底子“陳月琴說著,不由大罵了起來。

母親說的這一切,王有財自然都非常的相信。這些年他們兄弟三,幾乎都冇怎麼往家裡拿錢,父母能把生活過成這樣,已經非常的不錯了,這大哥還要分什麼家產,真是的。王有財一想到這裡,心中也是非常的氣憤。

就在這個時候,王德貴忽然睜開了眼睛,他大聲的對陳月琴說道:“通知有道,還有這個不孝的逆子,咱們晚上開全體會議“

其實這個時候,王有財正想著要走,冇想到老爸卻要開什麼家庭會。到了嘴邊的話他隻好又嚥了回去。

下午時分,王有道果正來了,他一點兒的架子也冇有,根本不像個什麼市長,倒像個走親戚的農民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