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有財給菊蘭治病,整整的忙了一個晚上。他這是膽子大,像一般人可不敢這樣乾。第一他並不是什麼醫生,隻是上次菊蘭的兒子發高燒時被他誤打誤撞上了,這次又是複製上次的手法,隻不過在用藥時加大了量,而且使用的降溫時間長了一點而已。

菊蘭被折騰得夠嗆,也是一個晚上冇睡。等到天快亮時,她有點虛弱的身體實在是撐不住了,就算是王有財對她做再過分的動作,她也是顧不上了。

瞌睡就像是傳染病,菊蘭一睡著,王有財頓時覺得上下眼皮就不聽使喚了。恰巧這個時候王嬸聽到孫子哭,便到上房去看孫子了。

王有財身子一歪,頭靠在牆上便睡著了。隻不過他的兩隻腳有點怕冷的伸到了菊蘭蓋的被子下。就在王有財做著美夢時,忽然聽到一聲大罵:“我丟你個大爺!敢睡我的老婆”

這一聲如同春天裡打起了霹靂,王有財一睜開眼,心就縮到了嗓子口。隻見菊蘭的老公陳東海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了大炕前麵。

他怒目圓睜,感覺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了。王有財一看急了,他忙喊道:“你彆胡來,你老婆發高燒,我這是幫他降溫”

“降你媽個頭,都降到我老婆的炕頭上來了”陳東海怒不可遏,一轉身操起房門後麵立著的頂門棍,照著王有財的腦門上砸了下來。

王有財一看,已來不及躲避,心想老子這輩子總算是交代在這兒了。也就在這個時候,原本躺在炕上沉睡的菊蘭,忽然一個猛撲,整個人裹著大被子撲向了站在炕頭的陳東海。陳東海被撲了下正著,身子一偏,手裡的木棍也就砸偏了。

陳東海本來想著一棍子砸死王有財算了,冇想到被菊蘭一撲,這一棍就砸在了王有的左臂上,當然力道也小了好多。

可是王有財不是個省油的燈,他豈能白白捱打。隻見他雙腿一蹬,身子一歪,身子順著牆根便倒了下去,這一幕有點嚇人。

剛從上房跑回來的王嬸一看兒子打翻了王有財,她大哭道:“你這個混蛋,怎麼不問青紅皂白,就胡亂打人啊?“

“媽!你都老糊塗了,他都睡到菊蘭的炕上了,你說我能當這個八王嗎?“陳東海大聲咆哮著,還要往上衝。

從地上爬起來的菊蘭,顫抖著身子,用虛弱的氣息說道:“你也看到了,他就是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人,和他還有什麼好生活的,我死了算了“

菊蘭說著,一頭撞向了屋門。王嬸可被嚇壞了,她猛的一把抱住了菊蘭,用乞求的口吻說道:“好孩子,都是媽的錯,你就不要添亂,我們還是先救王老闆,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,我們老陳家可就完了“

“我就是想要他的命,你還救他乾什麼?“陳東海說著,又要往上撲。

王嬸抬手就給了陳東海一個耳光,她大聲吼道:“混賬東西!老婆發高燒,差點燒死了,是我請過來給她治病的“

王嬸大哭著,手忙腳亂地爬上了大炕。這一切王有財都知道,隻不過他不想睜開眼而已。

陳東海猛的想了起來,他這次回來就是聽了村裡的陳歲從說他老婆生病了,他這才大半夜的乘了輛往白水鎮拉煤的順風車,冇想到這車子走在路上拋了喵。他一連走了四個多小時,等天亮時才趕到了家裡。

可以說是饑寒交迫他,冇想到一進門就看到王有財斜躺在老婆菊蘭的身邊,做為一個血氣男人,他不生氣不拚命纔怪。冇想到事情又是這樣的,陳東海可難為了。

“混蛋!還不快揹著王老闆去他的基地,哪裡有車“王嬸大哭著喊道。王老財裝得很像,就像是昏迷了過去似的。

陳東海就是個二愣子,在家裡誰都不怕。尤其是對老婆說打就打,說罵就罵。所以菊蘭對他早就死了心,看在兒子的份上。她們已成了名義上的夫妻,實際上菊蘭把陳東海已不當老公看待。

陳東海這纔有點被嚇著了,他趕緊的爬上大炕,背起王有財就跑。

老闆一夜未歸,田娃和武伍也睡得不踏實,兩人一大早就便起了床,正在大院內活動著身子。忽然看到陳小海揹著一個人朝大院內跑來。

田娃一驚,忙對武伍說:“好像是王哥!他出什麼事了?“田娃說著,轉身朝大門口跑了過去,武伍從後麵追了上來。

打開大鐵門,田娃一看陳東海背的人真的是王有財,他著急了。田娃大聲喝問道:“我老闆這是怎麼了?“

“彆問這麼多了,趕快往醫院送“陳東海喘著粗氣說道上。

武伍從後麵跑了過來,伸手在王有財的脖子上摸了一把,發現脈搏還在跳動,心裡便有了譜,他大聲的對田娃說:“快去找車鑰匙,把車開過來去鎮上“

田娃狂奔而去,不一會兒的時間,破吉普便開了過來。武伍一打開車門,陳東海便有點迫不及待的把王有財放了進去。

這頭死豬還有點重量,背得他陳東海渾身是汗。

也就在這個時候,王嬸和菊蘭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。菊蘭臉色慘白,她氣息微弱的對田娃說道:“把我也帶上吧!我要在鎮上給我看病,順便照顧一下王老闆“

陳東海一聽,正想發話。王嬸已搶到前麵說:“讓菊蘭去,我在家看孩子。王老闆的所有費用,我們老陳家出“

“那我也去“陳東海說著,便往車上鑽。可就在這個時候,王有財乘眾人不注意,慌忙拉了一下正在給他檢查身體的武伍。武伍一下子便明白了王有財的意思。

他大聲對陳東海喝斥道:“你不能去,有什麼事情,我們再找你“世上的事情就是這個樣子。武伍一瞪眼,陳東海還真有點怕,他便老實的退了回去,一句話也冇有再說。

田娃開著車,武伍坐在了最前麵。菊蘭坐在半躺的王有財身邊,她急得都快哭起來了。

田娃的駕車技術可不是吹的,他在部隊裡,就是專門乾這個的。所以,一陣狂奔之後,車子便駛離了陳莊,正朝著白水鎮開去。

王有財半躺著,眼睛還是微閉著。坐在他身邊的菊蘭不停地用手在他的鼻翼處試探著他的氣息,唯恐他一下子斷了氣似的。

白水鎮醫院很快就到了,大家七手八腳的把王有財弄到了檢查室。鎮衛院的條件有限,就算是你想多花一點錢,也冇有地方可花。

能拍個片子就已經非常的不錯了,結果當然是冇有事情了。按理說,是菊蘭救了他的命,否則他真的要為自己的風流喪了命。

醫生一宣佈問題不大,王有財了就不好意思再裝下去了,他睜開了眼睛,看了一眼菊蘭說:“這事冇完,等我養好傷了,一定要把陳東海這王八蛋送到監獄裡去“

“王哥!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你說出來咱哥們替你出頭,你隻管在這裡靜靜養病“武伍滿臉殺氣的說道。

醫生一看這幾個人不是善良之輩,嚇得站在一邊不敢吭聲。

王有財長呼了一下口氣,對著醫生說:“這間病房就不要再安排其他人了,讓她也住下來。昨晚上她發高燒燒到了四十一度,你快給她好好的看看,千萬彆燒壞了“

“我已經冇事了,還是你要緊“菊蘭說話時,聲音都有點發抖。

王有財不由得大怒,他大聲吼道:“躺到床上去,就你的廢話最多,小心老子宰了你“王有財忽然間發火,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。菊蘭膽怯的看了一眼王有財,老實的躺在了王有財對麵的床上。

醫生趕緊的給菊蘭做起了檢查,不一會兒的時間,便給菊蘭打上了吊針,而且還讓小護士送來了內服的藥片。

“這裡有三千塊錢,全交進去“王有財說著,掏出錢包丟給了田娃。

菊蘭傻了眼,就這點問題還要花三千塊,看來王有財這次真是動怒了。她想著陳東海這次真是完蛋了,他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錢,看王有財的架勢,不把他整著爬下,這事看來是冇完。

王有財的是硬傷,既冇有破皮,又冇有傷到骨頭上,隻是有塊紅腫而已。但是這裡的醫生卻不敢怠慢這事,他們先是給王有財受傷的地方擦了消腫的藥,然後也給他吊了瓶水,說是裡麵兌了活血化瘀的藥。

等這一切弄妥,已到了中午。王有財讓田娃去鎮上,給他和菊蘭打了兩碗羊肉泡。這東西王有財可是經常性的吃,可菊蘭就不一樣了。她嘴裡吃著這美味,可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,王有財這樣做的目的非常的明瞭,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。

王有財吃飽飯後,武伍趕緊把擦嘴紙送了過去。王有才接過來擦了擦,便丟進了床頭邊上的垃圾桶裡。

“你們倆回去,告訴王嬸說她兒媳婦的病不輕,要住在衛生院好幾天,讓他們準備好錢就是。暫時由我來墊付,還有我的傷也不輕,弄不好還要去市裡做檢查,彆外你告訴哪個陳東海,我跟他冇有完“王有財一臉怒氣的說道。

田娃點了點頭,然後壓低聲音說:“要不我們倆留下一個照顧你?“

“冇事,你們回去吧!這裡有護士,再說了,我吊完這瓶水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,我來照顧王老闆“菊蘭搶著說道。

王有財嗬嗬一笑說:“也行!你們有啥事就打我的手機,這裡有點信號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