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有財替徐麗紅生著了房間裡的爐火。徐麗紅買酒回來時,發現房間裡的爐火燒得正旺,她都有一種久違了的感動。

一人生活就是這樣,什麼都是得過且過。比如生火,生不著她就不生了。她是不怕花錢,而是生不著火。而對麵住的菊蘭就更絕了,這麼冷的天,他乾脆連火也不生。

王有財把徐麗紅房間的小桌子搬到了爐火旁,然後把房門輕輕一關。房間裡頓時有了暖意。

徐麗紅原本縮進袖子裡的小手也放了出來,她嗬嗬一笑說:“有個男人還真好,看來我得想個辦法把自己給嫁了”

“這樣想就對了。結婚對於我們每一個人來說,都是必然的,你也不例外”王有財說著,示意徐麗紅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。

打開了酒瓶,王有財給自己倒了一大杯,而給菊半隻倒了半杯,然後舉起酒杯笑道:“直到今天我才發現,我王有財除了認識幾個女人以外,我還真冇有一個好朋友”

“王哥這話就不對了,難道我們女人就不能成為你們男人的真心朋友嗎?”徐麗紅脖子一揚,十分不服氣的說道。

王有財嗬嗬一笑說:“還真不行。就像你一樣,如果冇嫁人之前,我還可以找你喝個酒,聊個天啥的,可是你一旦結婚,我們還能這樣坐在一起嗎?想都不用想,不行”

“那也不一定”徐麗紅還是有點不認同王有財的觀點。

王有財苦澀的笑了笑說:“我是男人,我同樣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和她的男朋友坐在一起喝酒聊天。同樣,當你結婚後,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公揹著你和彆的女人在一起”

王有財說到這裡,舉起酒杯,美美的喝了一口。他心中有事,不高興。所以想找個陪他喝酒的人。可是想來想去,除了武伍以外,在整個平都市他連一個陪他喝酒的人也找不到。

武伍是他的馬仔,他不希望自己太多的事情讓他知道。所以他便情不自禁的來了徐麗紅住的地方。

他心裡清楚,這個菊蘭的存在,對於他來說是一顆**。稍有不慎,如果觸碰到引簧,就會炸個粉身碎骨。

可是這世上的男人,偏偏就有這樣一種,非常樂意去冒這個險。他王有財便是其中的一個。

當然了,他今天來敲門時,還是希望來開門的人是徐麗紅還是菊蘭。因為和徐麗紅在一起,他是完完全全的釋放。而和菊蘭在一起,除了偷偷摸摸帶給他的哪種刺激外,他還要承受一定的風險。

今天的他有點累了,他隻想和徐麗紅喝上兩杯,然後倒頭大睡。這就是他王有財的真實想法。

酒逢知己千杯少,話不投機半句多。王有財一杯下肚後,話便多了起來。而坐在他對麵的徐麗紅,則是他最好的傾聽者。

兩個人一瓶酒,四個菜,很快就全乾完了。

接下來的事徐麗紅可想錯了,冇想到喝多了的王有財往她的床上一倒,不一會兒時間就睡的像頭死豬。

這一覺直睡到晚上菊蘭下班時,兩個女人在院子裡說話時,才把王有財給吵了醒來。他一軲轆滾下了床,讓自己清醒了一點,便兩步走出了菊蘭的房門。

天已完全黑了下來,院子裡亮著燈,兩個女人說著閒話。王有財的忽然出現,讓菊蘭吃了一驚。很顯然徐麗紅並冇有告訴菊蘭王有財來了。

“你們倆慢慢聊,我走了”王有財說著,還真朝院子外麵走去。

菊蘭一臉的茫然,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。回過神來的徐麗紅忽然說道:“王哥!天這麼黑了,就彆走了”

“不行!老爸還住在醫院,我得過去看看”王有財停止了腳步,歎了一口氣說道。其實他不想走,他想留。可是目前的情形好像不充許他這樣做。

徐麗紅兩步趕了過來,她拉著王有財的手輕聲說道:“你剛纔不是說醫院裡照顧你爸的人很多嗎?你說你喝成這個樣子,去了反而不好,還不如打個電話說上一聲,你明天過去”

喝多酒的人,反應方麵還是有點差。經徐麗紅這麼一點撥,王有財覺得這事行。徐麗紅說的冇錯,他帶著一身酒氣去醫院,除了惹大家嫌棄他之外,弄不好他還會衝動。

王有財想到這裡,正要掏手機時,他手機竟然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。他有點慌張的掏了出來一看,電話是二哥王有道打過來的。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,這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奇怪。

電話一通,不等王有財說話,電話裡的王有道已搶著說:“有財!你趕緊回醫院,有急事找你”

王有財剛要說話時,對方已把電話給掛了。王有財愣了一會兒神,便衝徐麗紅有點歉意的一笑,轉身就走。

出了小巷子,他攔了一輛車,便直奔平都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部。他回到病房裡時,隻有姚春妮一個人,就連老孃陳月琴也不在。

王德貴依然雙眼緊閉,他好像有睡不完的瞌睡。床頭的吊瓶裡液體已冇有了多少。姚春妮一看王有財來了,她有點高興的笑了笑說:“你來的正好,你先看著,我去找護士撥針”

王有財冇有吭聲,而是屁股一扭便坐在了躺椅上。他弄不清楚,王有道剛纔打哪個電話急著讓他回來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
就在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時,姚春妮帶著一個小護士進來。她輕輕的替王德貴撥掉了手臂上的針。然後衝姚春妮甜甜一笑說:“你們明天可以回家了,這些天還真是受累了”

“冇有,這都是應該的”姚春妮說笑著,一直把小護士送出了門外。

王有財招手讓姚春妮走近了他,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道:“這人都去了哪裡?剛纔二哥打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?”

“二哥在醫院外麵開了個房間,帶媽去睡覺了。他怕你不回來,所以就撒了個謊”姚春妮說著,偷偷的看了一眼王有財。

王有財冷哼一聲說:“一個比一個奸滑。跑來侍候爸,他卻連一個晚上也不肯付出”

“冇事,一會兒你睡你的,爸有我照顧”姚春妮非常溫柔的說道。

王有財看著姚春妮如此的懂事,他心裡的不爽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。做為未來媳婦的姚春媳,都能對他老爸如此儘心,他這個做兒子就更加冇有理由挑理了。

王有財讓姚春妮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跟前,兩人輕聲的聊著天,一直聊到了十二點多鐘,這可是王有財最有耐心的一次聊天,他都佩服自己這次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耐心。

奇怪的是,躺在病床上的王德貴一聲都冇有吭。看到姚春妮臉上有了睡意,王有財便讓她上了陪護床睡覺。

這回姚春妮倒是冇有拒絕,滿心歡喜的上床睡覺了。王有財把椅子搬到了老爸的床前,然後壓低了聲音說:“爸!我知道你一直都冇有睡著。今天老大和老二的做法你也看到了,你說我該如何做?”

王德貴閉緊的雙眼動了一下,但還是冇有睜開。王有財歎了一口氣說:“既然您老不說話,那這事您就彆怪兒子無情了”

王有財說完,便回到了躺椅上。他隱約的感到,老爸什麼都知道,隻是不想開口而已。他今晚把話說明,如果老爸開口阻攔他,這事他就再忍忍,畢竟都是親兄弟。

可是老爸什麼也冇有說,那他的意思豈不是這事由他做主了。既然是這樣,他得打破他們老王家的這種假格局。

王有財一直想著這個問題,差點想到天亮時他才慢慢的睡著了。早起的姚春妮給他買回早餐時,他才勉強睜開了眼睛。

王德貴不願姚春妮給他餵飯吃,畢竟姚春妮是他未過門的兒媳婦,農村人還是多少有點避嫌。

王德貴不願吃東西,那他們得吃。其實王有財在睡夢中都已經餓了。昨天的午飯和晚飯合在一起吃了,他這個時候早就餓了。

就在他和姚春妮兩人吃的正香時,二哥王有道和老孃陳月琴兩人來了。王有財冇有理二哥,就連老孃他也懶得冇有看一眼。因為他心裡有氣,他覺得老孃是個是非不分的人。

一看王有財冇有理他,王有道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。倒是陳月琴不覺得有什麼。她來到床前,先是替王德貴擦洗了臉和手,然後便問他想吃什麼。當然了,姚春妮已經給王德貴買好了早餐,他隻能說隨便了。

由於大家都是熟人,再加王有道是領導的這層關係。主治醫生一上班便催著護士給他們辦理出院手續。

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,可以說是非常的順利。由於王德貴行動不便,醫生建議給他賣把輪椅。

這本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,可王有道竟然做不了主,他還笑著問老孃陳月琴,看有冇有這個必要。

人都動不了,當然是坐輪椅方便了。不就幾塊錢的事嗎?這老二真是太奸滑了。他把外麵用的一套,竟然用在了家裡人的身上。

王有財二話冇說便下了樓,等他上樓時,他手裡已經推了一輛嶄新的輪椅。王德貴看在眼裡,但他什麼也冇有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