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安心亂如麻,萬般由不得自己,隻能躬身道:“是,臣女明白。”

皇後抬起眸子,眸光不若方纔溫柔,而是多了幾分淩厲,“此番你利用了梁王,損害了梁王的名聲,本宮理應重罰於你,念你也隻是為母籌謀,故從輕發落,來啊,準備一碗紅花,給她服下去。”

子安心中怒氣陡升,她身體本就十分虛弱,她自己斷過脈象,要懷孕是極難的事情,這一碗紅花灌下去,就斷絕了她一絲一毫的希望。

攝政王慕容桀的正妃,是個連雞蛋都下不了的人。

好狠毒的女人啊!

子安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生育,她也隻求活著,但是,對皇後的欺人太甚還是感到十分的憤怒。

可如今,她毫無辦法,以她昔日的個性,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了皇後。

但是,現在她獨力難支,還有母親要顧著,不像現代那樣孑然一身。

這口氣,再難吞,還是要吞下去。

與那碗紅花,一同嚥下去。

皇後惡毒厭恨的眼神,在許久之後,都會在子安的眼前浮現,讓她如芒在背,讓她寢食難安。

這一刻她知道,在這個時代,要好好地活著,不受欺負地活著,必須強大自身,鞏固自己的力量,這條路,很艱苦,很漫長,但是,隻要她能活著出宮去,她就有辦法逆轉一切,縱然,付出的代價是深刻而血腥的。

紅花甜膩的氣味,順著喉嚨到胃部。

頭暈得厲害,她跪下,一字一句地道:“皇後孃娘,臣女告退!”

皇後的聲音徐徐地傳來,不帶一絲溫度,“你怎樣入宮的,便怎樣出宮去吧。”

子安咬著牙,“是!”

她退到殿門,站在廊前石階上,看著宮女正在清理院子裡雜生的草,一株夕顏花,悄然攀爬在宮牆上,開出了不下牡丹芍藥的顏色。

一名嬤嬤悄然出現在她的身後,冷冷地道:“大小姐,請遵皇後孃娘旨意!”

子安從宮中三跪九叩出到西門時,已經是晚上亥時了。

此時的街上,並冇什麼人行走,冇有多少人瞧見她的狼狽,她扶著左側的牆壁,一步步,像是走在棉花上,她所有的力氣,都用來維持自己挺直的背。

轉角處,看到一輛馬車簾子微微掀開,她隻瞧了一眼,便認出是府中管家夏泉。

子安虛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冷冷的笑,他是來探聽訊息的,看她能不能活著走出去。

馬車很快就走了,噠噠噠地消失在她的眼簾之內,府中的馬車,明知道她孤身一人出宮,身有重傷,卻不願意駝她一程。

她都一一記住!

相府中。

“相爺,夫人,大小姐竟然出宮了。”府中管家夏泉說。

從子安被傳召入宮,夏丞相便命人去打探宮中的訊息,若夏子安冇能活著出來,他便急忙入宮請罪。

若夏子安活著出來,那麼便籌謀後續事宜。

“皇後孃娘竟如此宅心仁厚?”玲瓏夫人有些不相信,當眾拒婚,這是何等的恥辱?尊貴如皇後竟可忍受被人這般痛打耳光,著實讓他們詫異。

夏丞相也深感疑惑,“你可看清楚了嗎?她真的出宮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