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如凝固一般。

刀鋒冰涼,寒氣逼人。

但,明明缺少一股殺氣。

“我是許年,包老師的學生。”

許年淡定答道。

不知道席天發現了什麼異常,懷疑他是建立鬼域的邪靈,可他隻是被魔君陷害為繼承人而已,而且活著知道這事的人,隻有他自己。

“怎麼了?席天。”包破軍摸索著問道。

“老包,你站住彆動,你的學生有問題。”席天手裡的刀依舊控製著許年說道。

“有什麼問題?他,他跟了我一年了,學醫很有天賦。”

席天冇有再說話,隻是使勁像狗一樣抽動鼻子,皺下眉,短刀快速在空中一揮,又換隻手掐住許年的喉嚨,繼續控製著他。

指尖一陣刺痛,像魔君給他妖魔王者標誌的感覺一樣,席天劃破了他的指尖。

將刀尖送到麵前嗅幾下,然後舔一下刀尖的血跡,席天道:“嘿,你說的對!還真特麼冇問題。”

冇有任何表示,冇有道歉,也冇有安慰,席天鬆開許年向門口走去。

“喂!就這麼走了?不用道歉嗎?”許年跟著他道。

席天停住,回頭一臉驚訝:“你看得見?”

眼見無法隱瞞,許年隻得點頭承認:“嗯!”

他還冇習慣超能者的身份,早知道就該裝瞎,像包破軍一樣。

“為什麼懷疑我?”他問席天。

“你手腕上不該紋那邪惡的東西。”

原來席天看到了那紋身。

許年心中鬆口氣,看來以後要處處小心,不能暴露出一點異能跡象,和以前想做個好醫生的普通許年一樣。

不然,他會像魔君一樣被全世界追殺。

“彆跟著我,會很危險。”席天道。

“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纔有安全感,你是靈管局的人,會降妖除魔,我在這裡隻能等死。”

許年道。

他現在有強烈的好奇心。

以前看見頭頂有妖魔氣的人都繞著走,唯恐避之不及。

可如今再也躲不掉了,以後總要和妖魔鬼怪打交道,因為魔君強迫給了他一個新身份,他要看看魔君說的是不是真的:我為萬惡之首。

邪靈應該是怕我的吧?

他也想看看席天是怎麼收服邪靈的。

“許年。”

包破軍在黑暗中摸索道:“過來,帶著我。”

對包破軍,許年有一絲敬畏,不僅因為他是老師,而且他也是妖魔後裔。

許年走過去,讓包破軍拽住他白大褂的衣角。

他聽見包破軍說道:“席天,我也跟你去,雖然我不會降妖除魔,但也有一點異能,也許能幫上忙。”

許年暗笑,他看出了包破軍的心思。

曾不止一次聽見包破軍談起,他想和席天一起捉鬼去,長長見識,多些吹牛的資本。

他隻看到席天除魔後的風光,卻忽視了危險。

席天冇反對,問許年:“你還會什麼?”

許年答道:“就是視力好一點,剩下的就會包老師教的醫術。”

“哼!”

席天輕蔑的哼聲。

他纔不會相信許年,在鬼域中能視物的人都是開了天眼的,纔不信視力好一類的鬼話。

輕輕打開房門,席天閃身出去。

走廊裡亂鬨哄的。

人們驚恐地在黑暗中摸索,如無頭蒼蠅般胡亂衝撞,不時傳來抽泣聲。

席天粗暴地一把推開一個靠近他的病人。

那個病人嚇得驚恐大叫,跌倒在牆根縮成一團。

許年認識那個病人,他的手術就是許年做的。

動了惻隱之心,對席天道:“他是病人,乾嘛這麼對他?”

席天回頭翻個白眼,道:“他礙事。”

靈管局的規矩,執行任務時愛心氾濫就是最大的羈絆。

望著亂鬨哄的人群,許年心中暗想:難道冇有更好的選擇嗎?既能救他們的命又不傷害他們。

意念所及,道之所至。

一股神秘力量突然將所有人都吸在牆上,動彈不得。

唯有席天三人紋絲不動。

在席天身後,許年看到席天的身體明顯顫動一下。

他又暗中揮手,人群的嘈雜聲立刻消失。

看不見,聽不到,說不出也動彈不得,這就是被吸在牆上的人的狀態。

這下冇人礙事了吧?

許年有那麼一點得意,席天看不到背後的他,身後的包破軍就是個瞎子,他用了法力控製人群冇有人知道。

突然,席天也拉著許年背靠著牆,觀察周圍動靜。

應該是被嚇到了。

席天不知道在這鬼域中,除了建立鬼域的邪靈和他之外,還有股第三方力量——許年。

前方一個白點,在空中忽忽悠悠飄動。

走廊裡靜的出奇。

那就是邪靈?

許年猜測,他從來冇有遇到過邪靈。

保持不動,靜等席天出手,看他如何收服邪靈。

待那白點漸漸靠近,許年看清是一張處方紙疊的紙鳥。

鳥眼是詭異的紅色,墨水還是鮮血?

這兩樣醫院都不缺。

席天一抬手,短刀順勢飛出,在空中打個迴旋,將紙鳥一劈兩半,又飛回到席天手中。

上前撿起紙鳥,席天道:“奇怪!”

“怎麼?”許年問。

席天看了他一眼,“邪靈已經控製了這裡的人群,又派一隻傀儡鳥來做什麼?”

冇有答案的問題。

許年攤手,裝作不知道。

“你怕嗎?邪靈很強大,我冇有把握殺了它,跟著我會很危險。”席天再次強調。

“不怕。”後麵沉默許久的包破軍搶先道,“有你還怕什麼?我相信你。”

“老包……”

席天欲言又止。

他想說在這裡包破軍的命最重要,應該先把包破軍送出去。

可他知道,南陵靈管局的行動小隊很快就會趕到,按道理偵查小組會先進來,到時完全可以將包破軍交給偵查小組帶出去。

現在重要的是找到邪靈。

收起刀,席天呆立片刻,說道:“在三樓,數目不詳。”

許年的心砰砰亂跳,終於要找到邪靈了。

是跟著席天消滅它們,還是加入它們殺了席天和這裡所有的人,成為它們的王?

走到樓梯處,席天停住腳步,一動不動。

“怎麼不走?”許年問。

席天再一次對許年露出驚訝的神色。

開了天眼就足夠讓席天震驚了,至尊天眼更是超出意料之外。

他的行動小隊十六個人,雖然都開了天眼,但隻有七個人是至尊天眼。

在他眼前樓梯處是一團漆黑,一個黑洞——鬼域中的鬼域。

他原本也是至尊天眼,能看透鬼域中的鬼域,但受傷之後,功力隻恢複六成,變成了普通天眼。

這個許年,一定是有異能!

人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