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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麵上看,大周如今除了軍士不足之外,其他各方麵的準備都是十分充分。

慕容桀出征之前,覈實了國庫銀子,且把銀子做了軍需部分的安排,宮中還是要由子安來控製開銷,儘可能不要再增加國庫的壓力。

而就在這個時候,竟然宜妃牽頭讓後宮嬪妃捐出金銀珠寶,拿出去變賣供做軍需開銷。

這很讓人意外,但是冇有人去深究她背後的動機,因為,朝廷確實需要這筆銀子,越多越好。

當然了,動機也不難明白,她是七皇子的生母,她得了讚譽,便是七皇子得了讚譽,在奪嫡的上也多了一分勝算。

二月初二,龍抬頭。

慕容桀掛帥出征,子安早早便起來,為他穿戴盔甲。

看著威武不已的他,子安心頭既驕傲又酸楚,她嫁了一位攝政王,便要相助他平定朝政;她嫁了一位將軍,便要為他磨礪寶劍,讓他陣前殺敵。

隻盼著以後他是一名農夫,她隻需要為他挑水灌溉,與他耕作田間。

慕容桀不許她相送,抱著她,許久都不放。s3();

子安不敢哭,縱然心頭落了一場大雨,她都不敢哭,不吉祥。

子安親自倒了一杯酒,盈盈看他,“既然你不讓我送出城門,我便在這裡給元帥祝酒,祝願元帥決勝千裡,早日凱旋歸來。”

他凝望她,心頭熱血翻滾,握住她的手,順帶握住酒杯,“王妃,等本王回來。”

他拿過酒,一口喝儘,杯子一擲在地,杯子粉碎,再深深凝望她一眼,卷戰袍而出,決然果斷。

子安看著他的背影,眼淚在眼圈裡使勁地打轉,她揚起頭,緩緩地坐下,深呼吸幾口,努力平複情緒。

“王妃,喝口水!”小蓀也是難掩淚水,上前為子安倒了一杯茶。

子安端著茶,茶水溫暖,暖不到她的心底,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,“才分彆,便相思。”

習慣了他在身邊,習慣了他的氣息,忽然他要到千裡之外,心裡怎麼都冇辦法平複下來。

“公主呢?”子安問道。

“公主送兵去了。”刀老大進來,神情有些頹然。

“你怎麼了?”子安問道。

刀老大在門檻上坐下來,抽出大刀,“王妃,我想去當兵,我想去殺敵。”

“啊?”子安倒是冇想到他有這個的抱負,這孩子,之前可就想著吃飽飯就算了。

“這幾日,我在京中行走,聽到好多人都說想去當兵,想去打仗,我也想保家衛國。”

他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,這是很難得的的,因為他長了一顆榆木疙瘩的腦袋,但是他忽然開竅了,京中的當兵潮,首先就洗了他的腦。

他覺得人生可以有另外一種活法,或者說人有另外一種死法。

他渴望那樣轟轟烈烈的生命。

“小刀,打仗不好玩,打仗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。”子安語重心長地道。

“我知道,我並不是想去玩,我有一身的力氣,我知道怎麼殺人,我不想浪費了自己的力氣。”

子安啼笑皆非,“不想浪費力氣就用來殺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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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殺敵!”刀老大糾正,“是保家衛國,不讓外敵欺負我大周百姓!”

子安看著他,見他眼底有一種堅毅的光芒,她知道他是認真的,他是真的想上陣前殺敵,想保家衛國。

子安心頭也陡然激動了起來,連小刀都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,大周不會輸的。

“好,你想當兵的話,等王爺凱旋迴來,我便舉薦你去軍營曆練。”

“我想現在去。”

“你去了誰保護王妃?”小蓀瞪圓了眼睛,“咋這麼不懂事呢?你都冇去過軍營,又冇有接受過訓練,怎麼上陣殺敵?你以為拿著大刀一通亂砍就行了?誤殺了自己人怎麼辦?戰場上那麼多人,敵我難分,你腦子又糊塗,做事不能憑一頭熱,得深思熟慮,保護王妃是你職責,你吃了護衛這碗飯就得做好自己的事情,你想殺敵,想上戰場,你以為隻有王爺那邊是戰場嗎?隨時這裡比戰場還要凶險啊。”

子安這下子真的驚歎了,她身邊的人,竟然都成長了起來,連小蓀這個丫頭,也懂得說出這番大道理。

她拉著兩人的手,“聽我說,不管是宮中還是戰場,我們都在做有意義的事情,你不是白費你的生命,白費你的力氣,有你用武之地的,你等著。”

刀老大聽了小蓀的話,又聽了子安的話,心裡那股激動之情才慢慢地平複下來,他慚愧地道:“王妃,我太不懂事了。”

“不,你很懂事,看到你們都成長了,我心裡真的高興。”子安說。

“宜妃娘娘到!”s3();

門外傳來一道高喊聲,子安放開兩人,眉頭微微蹙起,“這人還冇走遠呢,就來找茬?”

“王妃若不想見,奴纔去擋著。”刀老大立刻就挺身而出。

子安道:“不必了,讓她進來吧,躲不掉就隻能麵對。”

她從來都不是鴕鳥,慕容桀的出征並冇有打擊到她,相反,她會時刻告誡自己,不可讓慕容桀一個人孤身作戰。

她在這裡,陪著他經曆一切的磨難。

宜妃帶著兩名宮人進來,她今日穿了一件雪白色滾金邊狐裘披風,雙手放在暖筒裡,步履自在,輕輕鬆鬆地進來。

“宜妃娘娘!”子安躬身,迎了她進來。

“本宮知道王爺出征了,特意來安慰王妃的。”宜妃笑得春風滿麵,進來之後,脫下狐裘披風,竟直接遞給了子安,讓子安幫她拿著。

子安冇有接,而是淡淡地看著她。

“拿著啊,一點事兒都不懂。”宜妃不悅地說,直接把披風扔在她的身上。

子安緩笑,退後一步,披風從她的肩膀上滑落,落在地上,子安走過去,踏在狐裘上,留下一個黃色的腳印。

宜妃回頭看著她,笑得陰沉,“夏子安,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的身份?”

“宜妃想說什麼?”子安坐下來,態度不卑不亢。

“我想告訴你,你雖然是攝政王妃,但是,有攝政王,纔會有攝政王妃,冇有攝政王,你就什麼都不是,隻是個廢物。”宜妃忽然惡狠狠地說。

“謝謝賜告。”子安冷笑,“如果隻是來說幾句廢話,說完就走吧。”

“趕本宮走?你還真冇這個資格,在宮裡,如今由本宮說了算。”宜妃惡意一笑,“本宮是來通知你,搬回王府去住,這裡冇有你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