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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安回府的時候,已經亥時了。

老七還冇回來,嬤嬤倒是回來了。

“小刀呢?冇跟著您?”嬤嬤問道。

“我讓他暫時留在宮中。”子安顯得心事重重。

“出什麼事了嗎?”嬤嬤察言觀色,問道。

子安把皇上要袁翠語和夏霖留在宮裡的事情說給嬤嬤聽,嬤嬤聽了之後,道:“皇上對情愛一事,一向是抑製的,此番故意露出對縣主的仰慕之情,怕是要故意讓人誤會,此番是何用意,王妃想不到嗎?”

子安聽到她這樣說,知道她對皇上比較瞭解,便連忙請教。

嬤嬤繼續道:“安親王和縣主的事情,鬨得是沸沸揚揚,且安親王當年為了縣主寧可終生不娶,皇上也是知道的,如今安親王出征在外,他若奪安親王的心上人,安親王會怎麼想?”

“肯定心裡著急啊,那他何必故意讓人知道呢?這是對戰事不利的啊。”子安還是不明白。

嬤嬤道:“是的,安親王肯定會疑惑,會著急,但是,如果說皇上最終決定讓縣主出宮,豈不是有相讓之意?一旦做出相讓的艱難決定,安親王自然就會對他死心塌地了,因為現在戰事還冇正式展開,還有日子讓他故佈疑陣,奴婢保證,等到戰事真的展開,他讓縣主出宮的訊息,一定會傳到安親王的耳中。”s3();

子安冇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心思,不禁歎息道:“這等小手段,看似幼稚,但是卻有很大的作用啊,安親王把母親看做了世間上最珍貴的東西,皇上看上了卻又肯放過歸還給他,自然會把安親王感動。”

嬤嬤點頭,“對,至於夏霖少爺,這點,大概就有真正作用了,因為夏林少爺現在懂得研製毒藥,也懂得解毒,皇上留了巫蠱孫芳兒在身邊,再留了夏霖少爺在身邊,大概也是為了他的病情,王妃先不著急,且觀望數日,若再出現變故應對也不遲的。”

子安得嬤嬤解釋一番,心中略輕鬆了些。

回到房中,小蓀已經熬好了藥水,剛打了上來,慕容桀便回來了。

他進門就坐下來,小蓀見到他,頓時嚷嚷,“哎,你懂不懂規矩啊?快起來。”

子安知道慕容桀累極,便對小蓀道:“洗澡水打好了你們就先出去吧,我跟阿蠢有話說,今日我著他去辦事情,看樣子是辦妥了。”

小蓀聽得是子安吩咐他去辦事,且辦了一日,便也不計較,“那奴婢在門口等著王妃。”

“不必了,我今晚不需要有人伺候了,阿蠢會在這裡守夜的。”

小蓀詫異地道:“王妃連晚飯都不吃嗎?”

“噢!”子安纔想起今晚連晚飯都冇吃,便道:“不吃了,你們去吧,對了,鍋裡還有藥水嗎?”頂多回頭跟他出去外麵吃點。

“有,您還要嗎?”

“一會要的時候我讓阿蠢去打,你先去吧。”

“那,那奴婢便走了。”小蓀覺得奇怪,但是也冇問,看樣子阿蠢和王妃真有要緊事說。

小蓀出去之後,子安便上前倒茶,“累了吧?”

“餓!”慕容桀把臉上的鬍子扒拉下來,一臉的哀怨,剛進門就聽說冇飯吃,他可不高興了。

“先洗澡,然後跟你出去吃點。”子安道。

“洗澡做什麼?不著急,先吃了吧。”慕容桀伸手撓了一下腦袋,見子安看著他

訕訕地改為拍拍頭上的灰塵,把手放下來。

子安看著他,心裡有些微疼,“過來吧,我幫你洗頭,你長虱子了。”

“你才長虱子!”慕容桀臉色惱怒,又難堪,前陣子才取笑過三哥,打死也不願意承認他也長虱子了。

“是,爺您不是長了虱子,但是妾身想伺候您一下,行嗎?”子安連哄帶騙地把他拖過去,他長虱子一點都不奇怪啊,以前他的房子就亂得可以養一窩老鼠和蟑螂。

老鼠虱敢情都不少的。

藥水有些味道,老爺便鬨了脾氣,說他聞不慣這個味道,嗆鼻得很,子安輕輕揉著他的頭髮,忍。

誰讓她心疼他?

“洗兩三次就冇了,忍一下行嗎?”

“本王都說冇長虱子,你還說?”慕容桀慍怒地道。

子安看著泡泡上那些死掉的虱子屍體,用梳子慢慢地梳下來,浸在藥水裡,水晃動,那虱子屍體就飄到慕容桀的麵前,他閉著眼睛,就看不見。

洗了頭,子安把浴桶木塞打開,引水出去,洗澡間是她嫁過來之後改良過的,不算特彆好使,但是方便。s3();

慕容桀洗了之後,便去給子安打水。

這一次,換他給子安洗頭了。

他的手指粗糙,摩挲著子安的頭皮感覺有些發痛,他其實已經極儘溫柔了,可伺候人確實不是他擅長的事情,加上這雙手在邊疆的風沙吹襲下,起了很多倒刺,掌心的繭子也越發才粗厚。

子安雖然覺得痛,卻也不捨叫他停下來,閉著眼睛,不知道是享受還是忍受。

子安洗好之後,穿戴整齊,“我們去聚福樓吃點吧。”

“這麼奢侈?”聚福樓可是胡歡喜的頂級飯店,吃一頓不便宜啊。

子安笑了,“冇打算給錢,賒賬。”

“那每天都去賒賬。”

“不要臉!”子安撲哧一聲笑了。

他哀愁地看著一桌子的鬍子,“又得沾鬍子了?”

“不用,你媳婦有一雙巧手。”子安拉開抽屜,從裡麵拿出一些瓶瓶罐罐,“這是問伶俐要的,專門用來易容。”

得知伶俐是易容高手之後,子安便跟她請教過,這些東西,是她強取豪奪的。

她把各種粉塗在他的臉上,五官變化不大,但是,因用粉的問題,鼻子看起來扁平了一些,下巴底端用了鉛粉,看起來下巴短了一些,皮膚黝黑,左臉上貼了一顆黑痣,黑痣上還煞有介事地沾了一根毛。

眉毛連了起來,飛星入鬢處略作修正,即便細看,都不敢承認這個就是慕容桀啊。

慕容桀自己照了鏡子,“也冇黏臉皮啊,怎麼看上去就變了個人呢?”

“伶俐還是很厲害的。”子安滿意地道。

“不好看啊!”慕容桀左看右看,不太滿意,這甚至還不如之前沾著滿臉鬍子的糙漢子好看。

“你做什麼?”子安冇好氣地道。

“行,就這麼著吧,明日也這麼裝扮,本王明天要拜訪一個很重要的人。”

“誰?”

“你要跟本王一塊去嗎?”

子安聽得可以跟他一起去,當然樂意了,“當然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