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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,天色涼了之後,便兵分兩路。

女眷們跟著夜王回京,慕容桀則帶著蘇青蕭拓刀老大等人,轉回北漠。

除了暗衛之外,夜王又撥了一些人手給慕容桀。

因是私自行動,慕容桀是不可能撥兵去的,府兵要留在府中保護子安,因此,也隻能是藉助了一下夜王的人和自己的暗衛。

子安回到京中,已經是中午時分。

馬車是先到陳老太君家,柳柳說先去探望老太君,然後再回侯府。

子安見反正已經到了陳家的門口,且之前陳老太君也應自己的所求給北漠送去藥材,怎也得去拜謝一番。

進了陳家,子安竟有種仿若隔世的感覺,在北漠疫區待久了,回到大周,隨便一個地方都叫她覺得是家。

天氣已經開始炎熱,高大的槐樹和梧桐樹上蟬鳴陣陣,丫頭們拿著粘杆在樹前轉著圈兒。

門房早就來通報,陳老太君剛著人切茶便見一道身影飛撲了過來,在她懷中使勁地蹭。s3();

陳老太君一貫冷硬的麵容不禁柔和了起來,“傻丫頭,這一會,可吃足苦頭了吧?”

柳柳想起在北漠遇到的一切,鼻子一酸,便了落了淚,“苦倒是不要緊,就是柔瑤出事了。”

陳太君自然知道此事,安慰道:“不用擔心,縣主是個有福之人,怕是被人救下來了,隻是一時還冇回去。”

安撫好了柳柳,老太太看著子安,輕輕地歎息一聲,“王妃回來便好。”

子安聽老太君的話,竟是說不出的無奈憋屈,想來,她這個一向油鹽不進的老太太,怕也吃了點虧。

子安進陳府,一則是為了跟老太君道謝,二則,是想瞭解一下如今的情況,夜王說的到底是比較籠統一些,若要知道具體情況,還得問老太君這個百曉生。

老太君屏退左右,著人重門關閉,且留了粗實的侍衛在外看守。

子安見老太君這麼大陣仗,不由得肅穆凝視,看來,大周的這一次地震不比北漠的輕。

老太君拿起了菸袋,吧嗒吧嗒地抽了一下。

往日老太君是個爽快人,像這般賣關子還是頭一次,但是,見她神情凝重,倒不是賣關子,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
煙霧在她麵前縈繞,她的眸光像刀子一般透出鋒利的寒芒,“王妃休要怪老身這麼慎重,這府中,前些日子來了幾個婆子,都是盛德皇太後恩賜過來的,說是陳家家業龐大,府中使喚的人太少,著了些人出來幫襯老身,不止老身府中有,便是連攝政王府,如今怕也多了一串黑心老白菜,這些人,麵上倒是十分和善,骨子裡卻是黑透了。”

子安還冇說話,柳柳便道:“這是為何啊?莫非不夠使喚的人手我們不會買嗎?這皇太後打的什麼主意?”

子安代老太君回答,“怕是所有的軍候世家都有吧?隻怕不

是皇太後的意思,而是皇上的意思,皇上防備了。”

老太君眼底透出一絲激賞來,“王妃所言冇錯,老身琢磨也是皇上的意思,這位襲太妃,本來就是先帝的罪妃,沉寂多年卻總不會無故被抬起,她孃家又是顯赫世家,皇上抬舉她一則是要籠絡她的孃家,二則,有些醃?事還得有人辦才行。”

她頓了一下,又抽了幾口煙,繼續說:“盛德皇太後前些日子辦了個茶會,著了一群命婦入宮,先是好意安撫了一番,繼而便嚴厲嗬斥說如今京中侯爵大府道德敗壞,不知孝義為何物,甚至,還拿了王妃的孃家說事,直指王妃為了攀附富貴,陷害祖母父親,敗壞相府聲譽,還說若是先帝還在,斷不會叫這樣的女子成為王妃。”

柳柳大怒,“那夏老夫人和夏槐鈞已經獲罪,是大周的罪人,如何說得上子安謀害他們還敗壞名聲?”

“嗬嗬,”老太君眼底透著冰寒,“相府的這個案子,並非皇上親審。”

“那又如何?證據確鑿,那夏槐鈞串通逆賊,導致殭屍病橫行,害死了多少人?這莫非是子安砌詞誣陷不成?她的手巴掌在大,也總不能遮得過刑部和大理寺吧?”

“隻是盛德皇太後這樣說,皇上冇有表態。”老太君看著子安,“所以,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?”

子安自然明白,“我名聲之前奇差,隻是後來治癒了殭屍病,才得百姓擁戴,要削我名望,自然是砌我罪名,入宮的都是世家命婦,相信我的惡名,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京師,隻是,任由百姓如何說我,皇上總是冇錯的,因為,他冇有否定我在殭屍病瘟疫中做出的貢獻,也從不承認盛德皇太後說的那些話。”

老太君淡淡地道:“冇錯,如今盛德皇太後說要重整風氣,惠祖當年以仁孝治國,如今便要撥亂反正,這些個婆子,說白了就是來揪各個世家的小辮子,哪家高門大戶裡冇有點見不得人的事情?一旦被抓住,又剛好是整治期間,怕便是要拿出來祭旗了,所以,王妃,你的攝政王府首當其衝,會成為盛德皇太後重點整治的對象。”

子安道:“我府中冇有長輩,更是冇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親戚長輩牽連,如何整治?”

孝義也得有長輩,才能挑的出她的錯處。s3();

老太君看著子安,“如今,所有王妃,縫一,四,七都要入宮跟皇太後及皇後請安。”

子安冷笑起來,“怕也是針對我的吧?其他王爺都有太妃在府中,唯獨我冇有。”

“知道就好。”老太君說著,頓了一下,又恨恨地道:“莫說你們王妃,便是我們這些有誥命在身的,也得一月去三次,說是以世家命婦為首做天下婦人的表率,可恨老身這輩子都冇學過宮規,那老婆子又是個要命擺款的東西,上次入宮請安,老身竟然被罰跪了。”

子安大驚,“什麼?此事皇上不管嗎?”她記得,皇上對老太君是十分敬重的。

“在她內殿裡,嚴嚴實實都是她的人,莫非老身受了罰,還學那小兒哭哭啼啼地去找皇上告狀不成?”老太君恨聲道。

“她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啊!”柳柳瞪圓了杏眼,怒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