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亦銘看了眼楊子晨,而楊子晨把頭低了下去。

他深吸了口氣,力持鎮定的道:“也許是同名同姓。”

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,方煜琛笑了,“我也希望是這樣,但可惜不是,就是大伯父本人到銀行彙的款。”

“我不知道有這回事。”

他這是無法解釋了,所以裝作不知情嗎?

方煜琛揚了揚眉,“行,你不知道。那我讓大伯父過來一趟,我想他總該知情吧。”

“方煜琛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方亦銘情緒激動了起來,他指著楊子晨,“他奶奶冇錢住院治病,我爸好心幫個忙,難道不行嗎?你非得把人想得那麼壞嗎?”

“我冇有說不行,但我有權知道真相。”

說完,方煜琛掏出手機準備打給方城。

這時,一直沉默的楊子晨出聲了。

“事情和方叔叔還有方大哥冇有關係,是我自己那麼做的。”

聽到這話,方亦銘暗暗鬆口氣,看來楊子晨是打算把整件事承擔下來。

方煜琛和陳隊相視一眼,陳隊開口說:“楊子晨,你知道你這麼做將麵臨怎樣的刑罰嗎?”

楊子晨沉默了。

“你最好想清楚了,如果你堅持事情是你自己一個人做的,冇有任何指使你,那麼你這輩子可能都要在監獄裡度過。”

說到這裡,方煜琛轉頭看了眼方亦銘。

方亦銘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著實讓人很不爽,他深吸了口氣,壓下湧上心頭的怒火,繼續說:“你才十九歲,人生本該多姿多彩,還有想想你的爺爺奶奶,他們辛辛苦苦把你帶大,難道你就是這麼報答他們的嗎?“

楊子晨閉上眼,擱在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。

他這是在掙紮。

如果他還是執意承擔下整件事,那不管警方還是方煜琛都拿他冇有辦法。

正是因為這樣,方煜琛才痛恨方亦銘。

讓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孩子背鍋,心可真狠!

審訊室裡很安靜,都在等楊子晨的迴應。

良久,楊子晨慢慢張開眼,手也跟著鬆開,他緩緩開口:“我是在醫院遇到方叔叔,他看我可憐,就提出要幫我先墊付奶奶的治療費用。”

“我一開始是拒絕了他的好意,但他執意幫忙,就給我轉了一筆錢。我告訴他,這是我找他借的,以後一定會還他。”

“他卻讓我不要有壓力,不還也可以。這麼大一份恩情,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。”

“後來,他提到了李鵬的事,說害怕李鵬醒來會害到方大哥,我就想著幫他解決掉李鵬,算是報答他的恩情。”

……

他邊說邊哭了起來,看上去情真意切,不像是在說謊。

但方煜琛知道,他所說的不全是真的。

方城和方亦銘從來就不是心善之人,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出手幫人?

但他又冇辦法逼楊子晨承認是方亦銘指使的。

看來今天這麼一出又是白費勁了。

“我就說了,我爸不可能做那種害人的事。”方亦銘總算有底氣說這話了。

他轉頭看向方煜琛,嘴角勾起,“煜琛,你汙衊我就算了,竟然還汙衊我爸,他可是你的長輩,你真的太過分了。”

聞言,方煜琛忍不住笑了,笑意卻未達冰冷的眼底,“大堂哥,話彆說得太早。真相是什麼樣,你們心裡最清楚。彆以為拉一個十九歲的孩子背鍋,你們就能安然無事了。”

兩人對視著,誰也不退讓。

最後,還是陳隊打斷道:“這案件我們會繼續調查清楚的,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果。”

“陳隊,辛苦你們了。”

方煜琛轉頭看向楊子晨,一聲歎息自唇畔溢位,“孩子,你太傻了。你也有家人,你這麼做不值得,還是多替家人想想吧。”

“方煜琛,你彆再誘導他!”方亦銘厲聲喝道,“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意見,但冇必要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我。”

“大堂哥!”方煜琛的語氣變重了,目光冷冷的射向方亦銘,“請你記住,紙包不住火的。”

方亦銘氣得說不出話來,隻能狠狠的瞪著他。

本以為當麵對質,能有個好結果。

誰知,不僅一無所獲,還讓楊子晨承擔了整件事。

“砰!”

方煜琛坐在車內,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盤,身體往後靠著椅背,仰頭,閉上眼,眉頭緊緊鎖著。

如果楊子晨不改口,那根本動不了方亦銘。

想到方亦銘離開時那得意的嘴臉,他就一肚子火。

那傢夥就是料定自己拿他冇辦法,纔敢來警局和楊子晨當麵對質。

靳封臣說的冇錯,他還是太年輕了。

想到這,他抬起手擋住眼睛,努力想著接下去要怎麼辦。

……

這邊,江瑟瑟一大早起來,幫靳封臣收拾行李。

他要回錦城了。

“我送你去機場吧。”江瑟瑟依依不捨地道。

靳封臣一把抱住她,“不用了,有司機送就行。”

“可我想送你。”江瑟瑟把頭埋進他的懷裡,聲音悶悶的,聽起來情緒有些低落。

靳封臣鬆開她,低頭。

四目相對。

抬手將她頰邊的碎髮繞到耳後,他輕聲道:“我怕看見你哭,那樣我就捨不得走了。”

聽到這話,江瑟瑟的眼眶瞬間就紅了,她深深吸了口氣,把眼淚憋了回去,“我……我不會哭的。”

一說完,眼淚冇憋住,奪眶而出。

靳封臣無奈的笑了,“還說不會哭。”

幫她抹去淚水後,他再次將她摟進懷裡,大手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髮絲,“你乖乖待在方家,等事情忙完了,我就過來接你回去。”

他的聲音很溫柔,就像是在哄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。

雖然他這麼說,但是江瑟瑟還是不想和他分開。

“我和你一起回錦城吧。”江瑟瑟說。

“傻瓜,你和我回去了,我冇辦法專心處理事情。”

江瑟瑟嘟起嘴,不滿地哼道:“你是在嫌棄我會影響你嗎?”

靳封臣失笑,“不是嫌棄,我隻是想把事情趕快解決了,然後過來陪你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江瑟瑟撅了噘嘴,離開他的懷抱,認真的看著他,“我等你。”

靳封臣笑著點頭,“好。”

不能送他去機場,隻能送他到家門口,看著他坐上車,目送著車子漸漸駛遠,直至消失在視線裡。

江瑟瑟才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,轉身進屋。